2021鐵漢柔情「勿忘。再舉」董事長×四分衛:看一次少一次

by 陳默安
2021勿忘再舉董事長&四分衛鐵漢柔情

差點又要因為懶因為累而放棄這場演唱會。直到表演當周看見董事長粉專這行文案「看一次少一次」,驚覺,幹,真的。

立刻買了票,這也許是住台北的少數好處之一。

一到Legacy,再一次自問是否忙到腦神經燒壞。董事長和四分衛,這兩個聽了二十年的團,我居然本來想放棄。

這多年也不是沒有再聽些新一點的歌,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後起之秀。草東、茄子蛋、美秀、傷心欲絕……,我都覺得嗯很不錯,工作時也輪著聽,但怎麼就沒有當年遇上董事長及四分衛的悸動。

相遇得很早,他們便輕易地坐上最重要的位置。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,最好或最壞的時光,似乎都丟在北中南的Live House。Legacy、The Wall、河岸、浮現、女巫……,這些地方曾經收容了我最狼狽的暈眩,而我竟這麼久沒再踏進Legacy。

阿吉把有點嬸味的捲髮剪掉了,好像回到十年前的他,很難形容他的聲音,稱不上最好聽,但就是一種安全感吧,你知道他唱歌就是那樣。

送你上山頭照例請來男子漢助陣,阿吉説他等一下要搭客運回去,因為沒錢搭高鐵,「南部囝仔卡辛苦。」

真的。當初的南部囝仔為了你們,客運來客運去,不小心把熱血都燒光,現在才翻遍spotify找不著一首再燒得臉火燙的歌。

世間事有太多流來流去的不確定,就像我不知道奧迪和緯緯已經不在四分衛,小郭回來了。阿山狀態好到根本是樂團界的尹雪豔總也不老,小白都從梁詠琪變陳昇,如若歲月是一揮無情的巴掌,把多數人都給搧老了,阿山也許就是用那纖瘦身材輕美地鑽過了命運的指縫,完好無缺地連頭髮也沒少地活過了這二十年。

在還不太能接受分離的年紀,是他們教會我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。當初為了誰要離團心碎斷腸,而今大豈不是又和樂融融站在同一台上。只是有人終究先走到永遠了,思念是會斷掉的,果然活下來的人只能違背誓言。(延伸閱讀:流氓阿德【沙發很涼】演唱會:幸好我們沒有死去,過得還算可以)

突然非常非常想聽寫不出來像樣的情歌,十年前我自覺演不好一個浪漫的人,她在我耳邊喊,你還年輕。

當時真是年輕,才會意識不到其實當年我已經非常非常浪漫了,以至於後來,太容易對世界麻木。

阿吉說,拜託四分衛一定要繼續唱,否則現在參加音樂祭,董事長都是最老的一個。(請問刺客ㄋ….)

我們六十歲再一起辦一場。

幹,什麼鐵漢柔情,瞬間覺得他們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人吧。如果他們六十歲還一起唱歌,那我一定會哭的啊。愛一個團愛三十年,太薄情寡義的人是辦不到的。

一個團唱三十年恐怕更難啊。偉哉濁水溪公社不也是在成軍三十週年之時宣布解散,全體農友面臨無手槍可打的窘境?(此時,份外懷念站在第一排拿紙屑丟小柯的暴衝。這不是青春到底什麼是青春?)

想起刺客說五十歲是一個可以繼續活下去也可以死掉的年紀,六十歲會是一個令人期待的歲數嗎?刺客再現遙遙無期,董事長和四分衛還這麼努力地唱著,我想他們真的擔得起這句略帶自嘲地獄梗的文案:

看一場,少一場

最後他們一起合唱的起來和愛我你會死,阿吉介紹虎神時停頓了一下,大喊:「台灣搖滾隊長,虎神!」還是忍不住會感動。

台客情歌愛我你會死被阿山一唱變得莫名文青,突然很想跟十年前的自己說,你看,繼續活下去是會有好事發生的啊。多虧你咬牙挺過來了,現在我才能站在最愛的人身邊,看董事長和四分衛合唱啊。

我非常怕吵,手機鈴聲、電視、水聲都能令我暴怒。然而搖滾樂實則非常安靜,是一道很美的簾幕,它讓我認識了世界上最美的人,讓我如此單薄的生命有很多好故事可懷念。

表演結束,基哥問我要簽票嗎?我說不用了,他們的簽名我有好多。(還曾有一個刺客緯緯簽過的pick我視如珍寶),Legacy外排了好長好長的隊等著要簽票。

我們邊走向停車場邊聊今晚的表演。很久以前,每隔一段時間,一起聽團的朋友就有一兩個會突然地掉隊了。原因多半是結婚生子,或是工作太忙。

「以後如果結婚,還是要帶著小孩來聽啊!」

當年大家一起講的傻話,實現了一半。空白的那幾年,換我掉隊了;如今我結婚,居然又開始與基哥一起聽團。想想聽團人生至此,也沒有什麼好不值得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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